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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集:欣然感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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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子曰:「君子之於物也,愛之而弗仁;於民也,仁之而弗親。親親而仁民,仁民而愛物。」(《孟子‧盡心上》)

【意譯】

孟子說:「君子對於禽獸草木萬物,愛惜它,卻不用仁德對待它;對於百姓,用仁德對待他,卻不親愛他。君子由親愛自己的親人,進而仁愛百姓;由仁愛百姓,進而愛惜萬物。」


「通感」出自:「易无思也,无為也。寂然不動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。」(《周易‧繫辭上》

【意譯】

易涵蓋天下之事理,包羅萬象,在平時看來,並沒有特別的思慮,也沒有特別的作為。在未有感應之前,固若磐石,寂靜無聲;一有所感,便如響斯應,豁然貫通天下事物之理。


「仁以感通為性,以潤物為用。」(《中國哲學的特質》)

【意譯】

感通是生命(精神方面的)的層層擴大,而且擴大的過程沒有止境,所以感通必以與宇宙萬物為一體為終極,也就是說,以「與天地合德、與日月合明、與四時合序、與鬼神合吉凶」為極點。潤物是在感通的過程中予人以溫暖,並且能夠引發他人的生命。這樣的潤澤作用,正好比甘霖對於草本的潤澤。仁的作用既然如此深遠廣大,我們不妨說仁代表真實的生命。


子曰:「知者樂水,仁者樂山。知者動,仁者靜。知者樂;仁者壽。」(《論語‧雍也》)

【意譯】

孔子說:「聰明的人喜愛水,仁德的人喜愛山。聰明的人活躍,仁德的人沉靜。聰明的人快樂,仁德的人長壽。」


註譯來源:

楊伯峻(2020),《楊伯峻四書全譯》(第一版)。北京:中華書局。


內容重點

  1. 孟子批評墨家的兼愛:要求敬愛所有人的父母,如同敬愛自己父母,這是偽善不真實的。現代學者有所謂「同心圓」說,形容儒家由親到遠,由家人開始層層遞增的關懷。
  2. 留意情感的影響亦不一定是單向的。愛護小動物,可以反過來加深對人的愛;愛惜草木,學會欣賞大自然的共生,同樣加深人與人之間的親和。人心奇妙的穿透活動,可參見第10集萬物之靈。


教學建議

  1. 引導同學留意動物、植物、以至食物工具等的生成。(例如一朵花的整個成長過程;工廠內一個杯麵的誕生。)
  2. 「仁者樂山」。到野外遠足不要只顧BBQ,看雀鳥,看昆蟲,看草木,看看雲,看看天空,感受生長的喜悅。


動畫文字版

孟子說:「親親而仁民,仁民而愛物。」由親人之間的愛,擴展到對所有人的愛;由對人的愛,擴展到對天地萬物的愛。因為我愛我的爺爺奶奶,所以對其他老人家也會生起一份敬愛;因為我愛我的子女,於是對其他小朋友也會有些疼愛。這個都不難理解。不過,因為愛人,而喜歡上一舊石頭?因為愛人,而喜歡上一根木頭?是不是想像力太豐富呢?

「咸」是士兵手執兵器,一起大喊,聲音響遍四周。所以咸有全部、協同的意思。「感」,心靈被觸動,一起迴響。「通」,辵是走路,另一邊的甬,是個鐘。當鐘發出噹的一聲,聲波一直傳一直傳,傳到好遠好遠,也會感受得到。

人和一根木,又真的相差甚遠。不過一根木頭,同樣經過掙扎出生,得到潤澤成長。它可能安安穩穩,開枝散葉,亦可能遇上巧手的工匠,將它變成木材,成為一張木椅。

熔岩爆發,遇到冷空氣收縮。每一塊石,都得到不同的石紋,就好像嬰兒第一次握緊拳頭,得到掌紋。一塊石頭,一根木頭,每個人。原來同樣都經過出生、成長、變化。大家都有共同的經歷。所以我們好像可以跳進別人心裏,感受他的感受。不光如此,我們靈動的心,更加可以通往其他生物、無生命物。懂得替他們的出生、機遇、成就而開心。也因此,我們更識得欣賞、愛惜他們。有道「仁者樂山」。登上山後,哇……眼見萬千事物。仁者感受到所有生成一起響起的喜悦。「樂」,是理所當然的!

是不是很高深?那不如我們回到基本,由人和人之間的感通開始……孔子說話最實際,他說仁,是要做到「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」他還說「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。」將心比己,推己及人。至於感通萬物,天人合一,就一步步,慢慢來吧!

我這個朋友,他把沙灘上的一個空罐撿起,放入垃圾桶。

我問:「這罐子是你的嗎?」

他說:「不是。」

我這個朋友,他把公園裏一枝吹歪了的花扶正。

「這花兒是你的嗎?」

他說:「不是。」

他打開窗,把在窗前撲來撲去的蜻蜓放回天上。

「這蜻蜓是你的嗎?」

他說:「怎麼會啊?」

他把還未關緊的水喉關好,拿吃剩的麵包餵小鳥,他把掉了的奶嘴還給嬰兒,他撿起了不知從哪裡吹來的一隻襪子。咦?要交給誰呢?

大雨過後,他把路中一隻蝸牛撿起,放到樹下

我問:「這蝸牛是你的嗎?」

他說:「……」

他還來不及說,濕滑的路把他滑倒。

「哎吔!」我大叫,走到他身邊,看著他受了傷的大腿。

他問:「這大腿是你的嗎?」

我說:「不是。」一邊拿出膠布,小心貼在他的傷口上。

我扶起他,花、蜻蜓、蝸牛,還有受傷的大腿,都一起搖搖擺擺的走著。我在想,這些,都不是我的。不過花、蜻蜓、蝸牛、朋友受了傷的大腿。噯?還有一隻不知從哪裡吹來的襪子,搖搖擺擺,竟然和春天的風,很合拍。